大同小異


我講中文時的「ABC口音」不算非常明顯,一般人應該不會立刻察覺我不是在這裡長大的。如果如期繼續在台灣住下去,或許以前在美國的日子純粹會是一個「正常」台灣人繞了一下路而已。

不過雖然台灣已成為我的家 (也拿到國籍了),小時候在國外的生長環境和教育方式還是有些影響的,即便平時不太會注意到。

舉例說,我比較不會和其他亞洲人劃清那麼清楚的界線,你vs我分別心相對可能沒像一般台灣人那麼深,例如覺得「日本人都怎樣怎樣」,「韓國人都怎樣怎樣」之類的。

在美國中部長大的時候,我們亞洲面孔的無論來自哪個國家都是「亞洲人」。

(為何特別強調美國「中部」呢? 因為「美國」不同的地方簡直像不同國家,如果是在亞洲人很多的大城市長大,那跟不怎麼多元的中部是完全不同的生活經驗)

小時候我時常是全班唯一一位亞洲人,如果同校有其他來自別的亞洲國家的同學,其實在其他人眼中也沒差。反正無論爸媽來自日本、中國、泰國... 你就是「亞洲人」。

(就像在台灣,無論來自澳洲、美國、歐洲、南非... 只要是白人都統稱「外國人」)

「大家都一樣」有好有壞。記得大學時期參加的合唱團有來自日本、泰國、韓國、香港、中國、台灣、新加坡等背景的同學 (也有韓國血統但由白人家庭領養的,也有幾位白人)。我們彼此之間當然還是有文化差異,不過整體來說大同小異,都互相講英文,說實在的也不太會講我們父母的母語。回想起來,爸媽的看法應該和我們不太一樣,畢竟他們普遍都是20幾歲30幾歲才移民過去的,相對已經定型了;煮的料理、交的朋友等比較習慣找同背景的,但對我們小孩來說,就是會自然想辦法融入主流。

當然,父母的原生國家彼此之間不是沒有重要的歷史淵源。但在「中立」的美國長大時時,共通處真的就是大於離我們幾千公里的爭執。

因為有這樣的成長背景,我原則上是相信絕大多數人如果有辦法放下既定想法,用善心彼此互動的話 (沒辦法用善心也至少不要帶有負面偏見),其實都能好好相處的。身處在某些框架裡面的時候可能比較難做到,放下歷史脈絡等也不是沒有缺點,但至少有辦法換位思考。另外一個位置的想法不一定是更好的,但光是「不一樣」本身就有一定的價值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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